新冠到底有没有后遗症？这些研究已经有了结论
导读：郑州市卫健委官方微信公众号10月31日发布《新冠肺炎不可怕，可防可治，郑州权威专家来解答》后，有不少新冠康复者、阳性者，以及广大公众随之提出了一个有密切联系的问题，新冠有没有后遗症。
专栏作者张田勘
郑州市卫健委官方微信公众号10月31日发布《新冠肺炎不可怕，可防可治，郑州权威专家来解答》后，有不少新冠康复者、阳性者，以及广大公众随之提出了一个有密切联系的问题，新冠有没有后遗症。
也因此，作为一种回答，这两天，中国科学院院士王福生关于新冠是自限性疾病和没有后遗症的视频刷屏了。
●中国科学院院士王福生早就指出，新冠一般不会造成后遗症，即便是新冠重症，也不会有后遗症；
●由世界卫生组织牵头，10个国家研究人员协力研究，分析44篇已发表的研究论文，包括22个国家的120万新冠患者，得出结论是，新冠后遗症只是个人自诉的症状，并非医学上的科学和客观诊断；
●苏格兰对96238人的研究发现，无症状感染者，没有新冠后遗症。
新冠之初的结论
其实，王院士的视频是早在新冠疫情出现之初的2020年2月21日的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新闻发布会上回答媒体提问时的谈话。
这个回答能在现在还成为热点并获得极大关注，说明即便是科学理性的问题，也需要反复讲述才能获得理解和支持，也才不会被实践中的违背科学的种种言行所抵消。当然，这个问题更重要的是，本来是一个常识性的问题，随着医学实践的发展，再次反复被证明。
关于自限性，王院士是这么说的：自限性疾病……一般指病原体急性感染后虽然出现明显的临床症状，如发热、咳嗽、流涕，但这些症状持续时间不长，即使未经治疗，临床症状也会消失，不会对身体造成永久的伤害，也不导致慢性感染。不过，自限性疾病不等于不需要治疗。
关于后遗症，王院士是这么说的：即使是比较重的病人，如果能得到及时专业的治疗，适当用些药物，必要时吸氧，就能维持一个良好的人体免疫状态，缩短发病期，较快地进入到康复期。一般也不会造成后遗症，因此大家不必过分恐慌。
自限性疾病大家都理解，不必重复。但是，关于新冠后遗症有争议。王院士指的是，即便是新冠重症，也不会有后遗症。现在，越来越多的研究正在证明这一点。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新冠后遗症是通俗的说法，比较正式的名称是2019冠状病毒疾病长期综合征（Post-COVID-19 syndrome），又称COVID后综合征、新冠病毒感染后遗症（PASC），俗称长新冠（long COVID）。
世界卫生组织对新冠后遗症的定义其实就是指的是长新冠，相当简洁：患了新冠3个月后还有症状，持续最少2个月。
尽管如此，大规模的研究表明，新冠后遗症其实并不存在，存在的只是某些感觉。
由WHO牵头，10个国家（奥地利、法罗群岛、德国、伊朗、意大利、荷兰、俄罗斯、瑞典、瑞士、美国）的研究人员协力研究，分析44篇已发表的研究论文，包括22个国家的120万新冠患者的一项大型研究结果发表于2022年10月10日的《美国医学会杂志》（JAMA），患者的平均年龄为4-66岁，因此，这是目前为止全世界对长新冠最全面、最详实的研究和分析结果。
根据这个大型研究结果，第一个结论是，新冠后遗症只是个人自诉的症状，并非医学上的科学和客观诊断，因为现在对于长新冠没有一个客观的诊断标准。所谓的长新冠只是个人的感觉和怀疑。这种情况对于相当一些自认为有长新冠的人来说可能是，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对此，可能有人会说，子非鱼，焉知鱼知不痛（乐），尤其是那些自诉有后遗症的新冠康复者。因此，JAMA发表的研究就是对自己坚称有新冠后遗症的人进行的，也得出了一些结论。
自述有新冠后遗症的人的症状可以简化为三大类：1.持续疲劳伴身体疼痛或情绪波动（包括抑郁）；2.认知障碍，包括容易忘事、注意力不集中等；3.呼吸问题，包括走长路和爬楼梯时伴有咳嗽或重体力活动后呼吸急促。
另外，自称有新冠后遗症的人有6.2%自述有至少一种症状，其中女性多于男性，在这些症状中，疲劳占3.2%，呼吸问题占3.7%，认知障碍占2.2%。另外，有15.1%的长新冠者在12个月时仍有症状。进ICU和住院的长新冠患者自诉有长新冠的人更多，非住院病人自诉长新冠的较少。ICU治疗、住院治疗和非住院治疗三者的长新冠比例分别为，43.1%、27.5%和5.7%。
在长新冠的持续时间上，住院病人长新冠症状持续9个月，不住院者为4个月，相当于诊断后一个月就没有长新冠了。
无症状感染者，没有新冠后遗症
2022年10月12日发表于《自然通讯》（Nature Communications）上对苏格兰的96238人的研究，其中33281人为新冠确诊感染者，62957名是从未被感染的对照组。最重要的结果是，无症状感染者，没有新冠后遗症。
重要的结论再说一遍：无症状感染者，没有新冠后遗症。
这个结论与JAMA上发表的结果有异曲同工之妙。在某些国家，新冠阳性是强迫检测核酸查出来的，如果不查，就没有阳性，更没有症状。连症状都没有，哪来的新冠后遗症？
这两项研究的另一个相似之处是，所有新冠后遗症者都是由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冠状病毒2（SARS-CoV-2），即新冠病毒的原始毒株和德尔塔变异株引发的感染，不涉及后来的奥密克戎变异株。
由此再得出的另一个重要结论，由于奥密克戎的毒性和致病力比原始毒株和德尔塔变异株低得多，即便感染奥密克戎也可能有新冠后遗症的话，其可能性也只是德尔塔病毒株感染者的24-50%。因此，奥密克戎感染者的新冠后遗症的比例会更少。
《自然通讯》上发表的对苏格兰人的研究也是根据患者的感觉来归纳和分析的，得出的结论与JAMA发表的研究结果相似。苏格兰人的住院治疗的严重感染者更可能出现新冠后遗症。有症状感染者中，48%的新冠感染者在感染后6-18个月内有后遗症，包括42%的感染者自诉部分康复，6%自诉根本没有痊愈。
自诉最多的新冠后遗症包括，疲倦、头痛、失去味觉、肌无力、呼吸困难、认知困难等。与从未感染者相比，感染者失去嗅觉的可能性几乎高出9倍，味觉丧失的风险高出6倍，呼吸困难的风险高出3倍。感染之前接种了疫苗的人出现新冠后遗症的风险较低。
如何看待新冠后遗症
综合上述研究结果可以知道，无症状感染者没有新冠后遗症，新冠后遗症基本上是患者的自诉。
但是，这并非意味着要全盘否定新冠后遗症，即便是新冠康复者的自我感觉，也可以作为一种标准，这样的感觉标准其实在很多疾病中都会体现出来，尤其是患重病康复之后，如患了乙肝、丙肝，心血管病，甚至癌症，康复之后普遍都有疲劳的感觉，当然还有认知障碍等。
对于新冠这种类似感冒的疾病，人们康复后感觉有后遗症，也是正常的，其他病毒和细菌感染后也会出现类似后遗症，最明显的和最普遍的就是疲劳综合征，也是患者最能自我感知的症状。
1918年世界大流感场景之一
1918年的世界大流感（又称西班牙大流感）后，相当多的患者感到疲劳乏力，因而称为疲劳综合征。2002年11月至2003年9月间出现于29个国家和地区的2003年严重急性呼吸系统综合征（由重急性呼吸系统综合征病毒SARS-CoV所引发，又称非典）之后，相当多的患者也自诉有疲劳综合征。
因此，新冠患者自诉有包括疲劳综合征在内的多种新冠后遗症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一方面，未来可能需要建立新冠后遗症的客观诊断和评估标准，才能确认新冠后遗症是否存在；另一方面，在目前看来，新冠后遗症与非典和感冒的所感觉的后遗症相似，并不严重。当然，非典的后遗症之一是骨质疏松，这是因为治疗时使用了激素，而且存在因果关系，因此，这种后遗症是确实存在的。
爱德华·蒙克（Edvard Munch）的《患西班牙流感后的自画像》或许反映了康复者的疲劳后遗症
至于新冠后遗症，中国科学院院士王福生已经指出，即便是重症新冠患者，只要治愈康复一般也不会有后遗症。现在国外的大量研究也表明，新冠后遗症只是一种感觉，无症状感染者没有后遗症。这些结论当然需要时间和其他更多研究来检验，但目前来说，新冠一般没有后遗症。
即便新冠康复者有很多自认有后遗症的感觉，但以理性认知和乐观心态对待，正常生活，加强营养和运动健身，也就如同感冒之后的恢复一样。
参考文献
1.郑州卫健委：新冠肺炎是自限性疾病，不可怕，2022年11月01日 22:07 新浪网
https://k.sina.com.cn/article_1887344341_707e96d501901bexi.html
2.中科院院士解析“自限性疾病”，2020/02/21，央视网
http://www.xhby.net/zt/zzccfkyq/yw/202002/t20200221_6523489.shtml
3.Global Burden of Disease Long COVID Collaborators，Estimated Global Proportions of Individuals With Persistent Fatigue, Cognitive, and Respiratory Symptom Clusters Following Symptomatic COVID-19 in 2020 and 2021，JAMA. 2022 Oct 10.
doi: 10.1001/jama.2022.18931.
4.Claire E Hastie et al. Outcomes among confirmed cases and a matched comparison group in the Long-COVID in Scotland study，Nat Commun. 2022 Oct 12;13(1):5663.
doi: 10.1038/s41467-022-3341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