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鸿祎王石与程前尴尬对话实录

导读：这场活动是冯仑的风马牛年终秀，王石和周鸿祎都是来宾，和冯仑一起坐在圆桌环节，主持人是今年风头很劲的采访博主程前。面对三位创始人前辈，主持人程前和周鸿祎产生了情绪对抗，我猜他觉得没有得到对方的尊重和肯定，也出现了言语上的对抗。

2023年风马牛年终秀圆桌现场图，主题为“挺住才有出路”。

周鸿祎：第一个我认为你也不能把自己代表年轻人。第二个我觉得他无意之中就划成了年轻人和老帮菜两派。

我比较不喜欢贴标签。其实每一个年代，从你们的50后、60后、70后到现在00后，每一代人都年轻过，所以我觉得今天衡量一个人是不是年轻，我觉得年轻是一种心态。

第二个我不太喜欢说大词，你刚才念小作文的时候我都快睡着了，为什么？因为全是抒情的词儿，我觉着对创业者来说抒情没有太大意义，创业者要很现实，而且要从小切口微观的角度去出发去思考问题。如果谈很宏观的问题，像我那天举硅基生物那个例子，这个问题就无解。

第三个如果我非要回答你这个问题，可能对现场的观众讲，我觉得在很多产业变革的机会里边，你们年轻人还是会有优势。因为年纪大的人，我是说那种心理年龄大的人，他难免会有一些自满，一些历史的包袱，一些所谓的成功的经验，这些往往在新的产业革命来到的时候，会成为他的一个认知的阻碍。

年轻人本来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本来就什么都没有，而且年轻人我指的定义是那种充满了好奇心，充满了探索精神，不怕失败的精神，那么你可能能比同龄的人或者比所谓老一代企业家，更能掌握人工智能的很多的技术。

程前：你这讲的不是跟我用的一样词吗？好奇心，憧憬。

周鸿祎：你们如果非要变成大专辩论赛，我也没办法。

程前：区别就是你没写稿子，我写稿子，我足够重视冯老师的活动。

周鸿祎：但是我在公司内部我最痛恨的就是辩论这种模式，因为你们也看过大专辩论赛，大家各自有一个观点，从上场到下场观点不变，然后大家在玩证明你是傻逼我是聪明人的游戏，最后得到了什么？最后就变成了公司里一堆杠精。今天如果非要我扮演杠精的角色，这是我自己比较痛恨的角色。

程前：不是冯老师我问个问题，以前跟周总来过圆桌吗？

冯仑：我们在不同场合聊过。

程前：他能跟别人一块圆桌吗？

冯仑：他可以。

周鸿祎：我是各个圆桌的气氛组。

程前：明白。后来微信都还留是吧？圆桌完之后，都留着？

开玩笑，我回答王老师问题。

其实我今天听完三位老师讲，我真的想问，我觉得年轻创业者很不容易，然后今天来谈“挺住”，结果就我一个人谈“挺住”，我认认真真写一篇稿子，完了三位老师上来嘻嘻哈哈，说实话我是年轻人，我口出狂言，他真的很需要挺住，因为这个机会并不多，指甲缝里找到一条生路，有一个项目能挣钱能改变命运，一个人进去，所有兄弟都进去，所以其实我是有这样一个情绪来的。

周鸿祎：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你不要说我心里不舒服，这是你成长的过程中必然的代价。我有一次被人骗赞助了10万块钱，赞助瑞士达沃斯，他们跟我承诺说你能讲半个小时，实际上我赞助商的唯一资格就上来讲，这顿晚餐是我赞助的，请大家合胃口，三句话我就写了一篇小作文，厚厚的有10页纸可以念半个小时，就施瓦布博士一看急了来抢我的话筒，我说我花了钱赞助的，凭什么？我就带着话筒满场乱跑，最后我终于在全场观众的哄笑声中把我的讲话讲完了，全场观众一边吃一边也不知道我在讲什么。当年那是我第一次认识马云，后来在台下马云请我喝了个咖啡，说兄弟不能这么演讲，他说你以后演讲上台一定要多讲段子，这样才能吸引人注意力。

第二，言简意赅我就讲三句话，所以我经常在公司内部讲，我今天就讲三点，一、二、三、三、三、三，所以我觉得今天可能气氛跟你原来的主场气氛不太一样，我也是准备了稿子，我们公司宣传部很生气，为什么我没有按照他们的稿子讲？我把PPT都给换掉，你看PPT最后就剩了三页，我觉得这个不重要，如果我们讨论反正我的建议是你不要觉得自己特别受伤，我们几个人在一块，像我开他俩的玩笑，大家都知道，就像郭德纲和于谦在台上讲段子，你能拿第三方讲吗？你只能拿你熟悉的朋友知道讲的都是笑话，大家要理解。

王石：这样我来回答一下，实际上我刚才回答来讲，看来你还是不满意，就是对年轻人怎么样？

那就来谈，你刚才说的当然也是调侃了，你说我就是正经的写了稿，你们都在嘻嘻哈哈，我没想到你会是这样一种姿态来进行评论。

本身这个会就是要放开说，我不管怎么说，我是个躺着中枪的人，我没法放开，我没法放开的，所以今天晚上我是不准备参加的。原来是没有安排我今天晚上参加的，又这样邀请我，说不来，我对不起这些年轻人，这是我的一个心态，今天晚上跟我讲，你随便讲，你不要到时候去念稿。

周鸿祎：王石没有必要，他的心灵不会这么脆弱。我觉得如果今天晚上这场气氛你不舒服，我觉得这好歹都还是人民内部矛盾。你的产品不好，在网上被人痛骂，你一边看着骂你的人，你不是更加难受吗？

王石：我再来说一下我的团队，第一个我是不准备来的，但我来了，我又真的是有这种社交恐惧症的，我怎么解决问题？我就做功课。

周鸿祎：没有，我觉得你没有社交恐惧症。我倒觉得你（程前）有社交恐惧症，你看你站在台上拿着一个稿子在那念，你的眼光都不敢去看台下的观众，也没有交流。

就像我刚才讲的一个故事一样，我也演讲很差，然后上次马云教育了，我还有一次演讲忘词了，弄得我很尴尬，直到有一次我看见张朝阳演讲，忘词了之后他待了一分钟，闭上眼睛，然后开头若无其事的讲，就给了我很大的激励，所以我只是想教育他一下说其实在这种场合，如果以后还有类似的场合，你宁可用提词器都不要念稿子，实际上你念稿子，你让观众感觉是今天晚上讲的最差的一个。

王石：让我评论90后我应该没读懂，所以我没法评论。反过来讲他们对我们来讲是有好处的，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并没有你告诉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有思维方式，现在这是我的真心话。

第二个我想借这机会我来评论一下周鸿祎，你看我曾经这样说，我和冯仑的年龄和周鸿祎年龄相比，当然我年纪最大，但是我们私下跟他讲，我说跟周鸿祎像兄弟，但是和冯总不一样。

还有一个叫汪建，我们三个人像兄弟，你会发现有个什么特点？就是人情世故不太达练，就说话来讲就是这样的，我就坚持我就是这样。

好在我是年龄比他大得多，我就看到当年我的影子就是这个样子，当然我没有像他这么侃侃而谈，那么收放自如，但是我是这样过来的。

实际上你看到我们这一代企业家最难的是什么？有性格，有棱角。冯仑曾经专门跟我探讨这个问题的，他说你真的是不够，通达不够。

我们再讲个故事，一来周总就是开了个玩笑，叫风马秀。他这一开就把我给冲散了，叫风马牛就风马牛不相及，我就来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事，谐音，风就是冯。冯和马牛什么关系呢？咱们说说和他什么关系？你们听不听？是听主持人的还是听我的？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个性。

2008年，我们知道中国有个壹基金，李连杰先生创立壹基金非常有名。

2009年国家批准他成立公募基金，公募基金要廉洁，我对廉洁是非常敬重的。说要有社会企业，有经验的参与，有一天冯仑找到我了，说我们有马云、马化腾，还有一个马卫华，当然还有冯仑，还有牛根生，他说你看我们已经有五马一牛，所以还缺你一个。

我说三马哪来的五马，我会算数，看了半天，我说就是三个姓马的，他就笑了笑，我明白了，二冯。说的三马，马卫华、马化腾、马云，再加上冯总这不是五马了，这个牛根生了，说五马一牛，所以我就说这么强，让我一个石头干嘛呢？

冯仑就说了，我们五马一牛拉车，车上得有个石头镇住，这些话说的我特别舒服。

就来讲说风马牛不相及，咱们就是五马一牛一石，做的基金。我们看到了壹基金，现在是中国的民营的做赈灾方面做的，国际上在国内，影响力和各方面做得最好的一个NGO组织。

无论是我们50后、60后、70后、80后、90后、00后的我们的爱心是没有年龄差别的。

程前：我今儿是带着很多疑问和憧憬，因为之前我说实在话，我们这一辈人在出生的时候你们都创业成功了，尤其我小学的时候360已经是国民级软件了，王总冯总不用说，都是电视上看到的人。

但是我说实话，我今儿来了以后，给我的感受还是不一样的，我觉得老一辈企业家对于现在的创业者，我实在是觉得今天的什么人在创业？这些人的痛苦难受，是不是和我原来的这些偶像都已经相去甚远，已经太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其实对创业者这三个字失去体感了？

冯仑：这就是说当你40岁的时候，想起穿开裆裤的时候，和80岁想起开裆裤的时候，你都会为那个时候激动和感动，但是表达方式会有不同。因为你20岁的时候离开裆裤近，你表达的时候会更多的想到细节，到80岁以后只讲到哲学了，把开裆裤三个字当哲学讲，这就是时代经历最后沉淀下来。

其实实际上我跟你一样大的时候，我开始做生意，30岁，89年开始做生意，我找到一个大哥，那个时候王总他们我也不认识，找到一个老大哥，我就说我要做生意了，你得帮我，他说你要让我帮你特别简单，我给你写4个字，你相信就答应你，我也不知道他写什么，他就写了4个字，守正出奇。

然后这个人按我今天的词来说是一个标准的红二代，然后他给我解释什么是守正，什么是出奇，以正合以奇胜，说你答应吗？其实我那会儿半理解不理解，我说行，我说我一定这么做。后来我为了能让他放心，我请他做我监事长，做了17年，但这17年他一直坐在轮椅上，我有任何麻烦做任何决策的时候，我都先问问他，他每次都说你别忘了我跟你说的那4个字就行了，其他的事你去办。

如果我们今天讲挺住，我们把所有的这些具体事再讲一遍，大家估计也就有疲劳感，所以我们必须从中间提炼出来，告诉大家不管是AI，不管是人生经验，不管是我们讲的怎么样在困境的时候去解决问题，这不是鸡汤，这叫胡辣汤。但是这个东西对谁有用不知道，但肯定是饿的时候什么都有用。

吃饱的时候鸡汤肯定没有用，你想调口味胡辣汤也许有用，但不管怎么样，我们只是一种个人表达，我们不是白岩松式的表达，我们今天在这不是代表老一辈的创业者做一个被王朔调侃的一本正经的肉喇叭，我们不是来干这个事儿来了。

程前：明白，这样我既然担任主持这个角色，我把议程往后推进。当然周总怼我一下，我回击一下。乔布斯2005年在斯坦福的演讲，三则小故事我听了100遍，读稿，乔布斯iPhone发布在台上的演讲，同样是搞技术，我觉得比周总的Free style更精彩。看什么场合我回怼一下。

周鸿祎：恭维我对吧？乔布斯能和我们这种凡人比？

王石：我是2020年10月份决定创业，就是中国公布了双碳路线图，来讲讲我现在创业和我83年到深圳的创业，它的区别在什么地方？你就感觉体感是完全不一样。

我就来这样子回答你，第一，体感是不一样，为什么？因为我在创业不是创业失败之后再创业，应该说创业本身是成功的，再次去创业，所以这个感觉是不一样的，往往是说失败是成功之母，我觉得这话真的要大大的纠正。

失败怎么是成功之母？失败只能是失败之母，但是是不是容不得失败？不是。什么叫常胜将军？不是仗都能胜的，一定是51:49，你的胜至少是51。你说失败是成功之母，你失败一次失败两次失败三次，你还有本钱吗？你还有信心吗？这是另外一个问题。首先一定得成功才是成功之母，但你说第一次就很成功，那是不可能。积小胜为大胜，这个过程当中一定是小胜给你的信心。

因为我创业是成功的，所以再创业，首先自信心是非常足的，但是他是非常致命的弱点，就是因为你成功了，而且曾经非常成功，你自信心非常十足，这就是一个致命。实际上再次创业和原来情况是完全不同，比如说你在创业成功的时候，你动用的资源，人家听你的话是完全不一样，你再重新创业，你原来以为这很好办的事，突然就不好办了。

所以这带来第二个问题，最大的障碍是什么？最大障碍就是脸皮脸面，因为你已经很成功了，你再创业非常不熟的东西，你失败了值不值得？

如何放下脸面？中国人就是脸皮文化，爱面子，鸿祎你能不能评论两句，中国人就是个面子文化，你是怎么看的？

周鸿祎：我觉得真正的创业者是不要脸的。你要脸你就会有很多的压力，很多时候你脸皮要厚，你要面对各种挫折，然后你要能够应对，就是让自己变得很迟钝，这样你才能挺住。

如果你们非要引用乔布斯的话，找对人了，我就是乔布斯的中国版本研究的最多的。乔布斯讲过一句话，说对于真正的天才级的人，你不用照顾他的感受，你看你们怎么骂我，我都无所谓的。